[东卷]Sickness（10）
前半部分Slient Ra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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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奇怪，时间在有时是百倍延长，有时只比眨眼长点有限。当东堂低落地追溯从前，发觉外套口袋传来嗡嗡的声响时，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桥这边待了几个小时，快要临近傍晚了。
震动声让他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锤子敲了一记，猛地抬起头。环顾了一阵四周，他才哆嗦着掏出外套中几乎被他遗忘的手机。
是小卷的电话。手机款式不新，是东堂来到伦敦后卷岛给他的，迄今也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码。然而不同于先前，东堂捏着手机，出神地盯着屏幕，却迟迟没有碰上通话键。
然而也不同于先前，手机坚持不懈地振动着，短暂的停顿后又继续循环，仿佛坚持振动下去就是希望。
这次是卷岛裕介打电话给东堂尽八，然而东堂就突然想起了高中时他打电话给卷岛的情形。
“我都替卷岛嫌你烦。”荒北靖友不止一次地嫌弃过他，然而东堂乐此不彼。每天有一份热情是固定花销在打电话上的，用做其他的都不行，包括骑车。他喜欢、迫切、想要听到对方的声音啊。接通电话后小卷总会带着那种懒洋洋而又不耐烦的语气，有时带些惊吓，但是对各种唠叨琐屑的询问总会一一回答，一提到对决的事情声调便会充满干劲地上扬几度。
但是随着卷岛出国，这份热情无法像从前那样保持了，于是经过努力，最终转移到写邮件上……
东堂这样想着想着，过了几分钟。手机仍然在振动。
他终于咽了一口唾沫，伸出拇指点击了通话键。
“东堂？东堂吗？”卷岛急匆匆的声音慌张地跳进耳中。
小卷。
“……小、小卷。”东堂张开嘴，却是过了几秒钟后才喊出那几个音节。声音不太正常的沙哑。电话那头也诡异地安静下来了。谁都没有说话，是没有人愿意说，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？
最终还是打来电话的卷岛先开口道：“东堂，这个时候你去哪里了咻？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——”
交往了相处了许久，东堂听得出他用的不是以往懒散而不耐的语气，而是忧心忡忡的，甚至是气愤的。小卷也是会这样对他说话的，很少，但是每次都让他在愧疚中滋生一些欣喜，连带现在。
“抱歉啊小卷，出去透透气。”东堂的心大概是由此轻松了一些，然而昨天的片段忽然闪过，让那颗心很快又堕到深处，“对不起，我马上就回来……”
“咻……不，”卷岛停顿了一会儿，问道，“你在哪儿？”
“大概是……呃，泰晤士河附近——”
卷岛又变得慌乱起来。
“你怎么去那边了咻？”距离住宅如此遥远的地方，东堂到底想干什么？卷岛揪住了耳边的一簇长发，绞得自己头皮生疼试图来理清思绪。
东堂昨天回去后吃了药，症状看上去没有恶化。早晨起床时和他对话，对方还很清楚地说了“没事”。然而当卷岛下班回家后，住宅没有亮灯。当他蹙眉拉开大门后，房子是同样的寂静黝黑，东堂并不在家中。然而今天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，发消息过来。
如果有一天一切都变了，对方不再热情地“纠缠”自己，习惯了这些的他又该怎么办呢？
不，不，这不算是超出正常范围外的变化，该做的不是忧虑，而是去面对。早就这样决定了，不是吗？
卷岛面对着一个人的安静，深深呼吸着。他坐在沙发上愣了片刻，终于摸索出手机，拨通了这次电话。无人接听的前几次，他忍不住来回踱步，就和机场延误时的等待一样，但是更加心焦。
东堂肯定有事没有告诉他，单单在爬坡上输掉，断不会是这种表现。他心急如焚地在电话那头询问，然而得到的是东堂的欲言又止。卷岛的直觉感到东堂想回答他。但是最终，电话那端的卷岛裕介只听到风声。
不过，他不想挂掉电话。
——如果是从前，他大概就会敷衍几句结束了吧。
他快速地思考了之后的计划：“东堂，我马上就出来——”
东堂咦了一声。
“但是小卷！我还要去还车，快到时间……”
啪。
不幸的一瞬间，东堂的声音戛然而止。电话两头的人下意识地看向手机。
小卷。
东堂看着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屏幕，叹了口气。
卷岛看着通话中断，已经返回通话列表的屏幕，捏紧了手机。
顾不得其他，他拎包冲出了公寓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