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卷岛裕介生贺][东卷]山神的礼物
*AU（架空）文
这是个状况频出的日子，东堂不得不这样承认。在山洞口布下警戒，完成所有的布防后已经临近深夜，这时他终于能够坐在地上，掸去法袍上的泥土。
和他一道的卷岛也是疲惫不堪。东堂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着的对方，感叹道：“真是多舛的一天呢，小卷。”
用多舛形容已经很委婉。任务中碰上山洪，如果不是下意识的几道咒语，现在他或许就要被冲到更远的地方——当然，也多亏卷岛途中的帮忙。
“咻……这次任务，不得不延期了。”
卷岛沉闷地回答道。他似乎不想回顾之前的历程，只是旋转指尖的魔杖，望着火堆，有些心不在焉。东堂将视线投向同样的方向。
“但是碰到这种程度的山洪，也没有办法。”相比卷岛，现在他的声音平稳很多，“队伍的安全更重要。”而卷岛恩了一声后没有再出声。总北和箱根各自的首席法师坐在火堆旁，怀着各自的心事沉默不语。
“东堂。”
率先发起这次谈话的，倒是平日相对话少的水系法师：“没想到这次是你……来加入我们。”
东堂发出一阵笑声，是和平时两人相处时一样爽朗的音调：“不欢迎吗？不过看来，这里的山神倒是真的不太欢迎我。”
“嘿——因为你的确是自顾自来的。”卷岛手撑下颚，难得调侃了一句。
“那我得想想送它什么见面礼物了——小卷，你有建议吗？”
卷岛的回答也干脆利落：“没有。”然后他望向火堆，继续陷入沉思。
说实话到现在为止，他仍然沉浸在惊讶中。金城征集另一名法师，是这次收集任务缺少人手的无奈，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先接下这份通告的人来自于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——箱根，而且更是佣兵团中的首席法师，东堂尽八。
“东堂，是你的脑子坏了吗？”箱根的副团长荒北听到这件事后愤怒异常，就差把法杖直接抵在对方的脑袋上了，“有时间去总北，倒不如现在就向小福报告，让你休假结束立刻回来干活！”
“荒北……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去。”但东堂这次的回答也格外严肃，“休假期间，和箱根没有关系。”
我行我素的混蛋……荒北瞪着他，但东堂自顾自整理行装。他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整理头发，端正好头箍的位置，然后整理身上这件深棕色的法袍——捋平褶皱、细痕，让它看起来近乎全新。但是几秒后，东堂又拉开了衣柜，开始重新翻找。
这件太深了，绿色这件比较好。不，这样头箍就不匹配，要选这件……不行，这件头箍的辅助效果太差，还是再找一件法袍……见鬼，时间要来不及了。
“是总北的那个法师吧。”荒北环抱双臂观看着队友的忙碌，突然说道。而东堂的动作在那一瞬间明显凝固了。
“嗯，小卷。”然后他点了点头。
荒北“切”了一声。
“不要丢脸！”他清楚这两人之前的纠葛，于是说完这句话后，他将几张卷轴拍到桌上离开了。
旁人都知道东堂法师和卷岛法师是一生的劲敌，但只有队友和他们自己最清楚，对方的出现究竟给彼此的生活带来多少影响。而现在身处不同的地域，就只能攥紧一切的机会，不顾一切的，然后尽可能多的见到对方——何况是这个时候。
东堂从追溯中回到现实，而卷岛似乎仍然在沉思，不过他的视线不再投向火堆，而是注意着手上的某样东西。这是一小根的枝条，却有紧合的花苞，盛放的花朵，半谢的残花，青涩的果实，还有果实最终成熟的形态。
“这是……？”东堂看着枝条顶端鲜红饱满的果实，不由得问道。
“咻……”卷岛从回忆中惊醒，“醋栗，几年前大哥送的礼物。”
醋栗……说起来，它的花正好是那天的诞生花。东堂明白了什么。他继续安静地聆听，偶尔插上一句：“不会凋谢的？”
“施了个你们木系的咒语。”卷岛的语气带着几分轻快，“记录这棵东西的成长……很有意义咻。”
“是啊，又一个创意被拿走啦——”东堂半真半假地抱怨道，“这下都不知道该送小卷什么了！”
“……没关系咻。”卷岛却深深看了他一眼。这个眼神包含了很多意味，让平时一向善谈，甚至被形容“聒噪”的东堂在这一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“就是明天……之前也做好在路上过的准备，不过——没想到你会来，尽八。”卷岛叫了东堂的名字，“……不管怎么样，谢谢了。”
下一秒，他露出一个在平常人眼中怪异的笑容，但东堂知道，这是对方发自心底的笑。他的内心雀跃起来，他等到了这个时刻，虽然比预料之中的早了些，但它果然像原先预想中的那样美好。
他凑进卷岛，对方也是。又是一个相隔许久的吻，但时间丝毫不影响它的新鲜与甜蜜，以及那份悠久的回韵。
“睡吧，小卷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“嗯。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堂在身边的原因，这个晚上睡得格外安稳，甚至可以放心地将法杖好好收起。
当卷岛再度睁开双眼时，他已经能够闻到来自于山洞外的味道，山间独特的清新——但是东堂已经不在他身旁了。
这家伙，又去忙什么了咻……卷岛默默整理身上的行装，把东堂不知何时搁在他颈下的包裹顺带拾起。清理完燃尽的篝火后他走出山洞，却在瞬间被眼前的景色定在原地。
漫山的红，一层一层地分布在绿色间，占尽视线，有紧合的花苞，盛放的花朵，半谢的残花，青涩的小果，还有最终成熟的，灯笼一样圆而鲜亮红透的果实。
毫无疑问都是不同阶段的醋栗。几年前，他的大哥送给他永恒不变的一支，而今天，那边的法师送给能让他永恒铭记的一山。
不远处东堂的衣袂在晨风中纷飞，发丝被吹得凌乱，他一直看着卷岛，一直在笑：“小卷——这份礼物，怎么样？”
他愉快地喊着，而卷岛半天没有说话。
“……大工程呢，东堂。”直到东堂慢慢回到身边，卷岛裕介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喃喃自语。
“因为是我送出的礼物啊。”东堂只是笑着，将一枝盛放醋栗花递到他手中，“给那位山神的，也是给小卷的。”
“生日快乐，小卷。”
“……咻。”
——ＥＮＤ——
